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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穆旻】弄麟记|卷九

11(上)
汉阙换盏掌中舞
秦宫灯灭露草衰

这几日,京城里突然风云突变,从圆明园里传来的消息,说是前几日太医院里所有资深太医都被召到了园子里常驻,连同他们的一家老小,也一并迁了过去。
皇帝这几年的龙体如风中残烛,病势日益沉重,现时又出了这档子事儿,不免让人们又开始对皇帝的岁寿延绵和即将到来的立储之事,议论起来。
不过,即便如此,作为皇帝最为宠信的爱臣,帝国最位极人臣的首辅穆相,却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,丝毫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。

在一片波诡云谲的气氛中,让朝中大小官员望眼欲穿的库银案会审,终于在几日之后,于督察院大堂中揭开了帷幕。由于此案事关重大,牵连甚广,因此除了主理此案的宰泉和刑部、督察院大小官员以外,宗人府令、怡亲王载垣,和郑亲王端华等一干宗亲贵胄,也悉数到场,只有穆相为了避嫌,并没有位列其中。一时之间,小小的督察院衙门,竟然也显出了一派高朋满座、蓬荜生辉的诡异气象。
宰泉高坐堂前,堂下是战战兢兢跪伏着的前任内务府库管,沁浴。
“沁浴,你将之前在狱中与本官交代的证词,今日就在这堂前,当着众位大人的面,再重复一遍!”宰泉用沉稳饱满的声音,居高临下地说道。
他说罢,不等堂下之人开口,便瞧瞧地往坐在一旁的郑亲王和怡亲王富有深意地瞥了一眼,两人立刻从宰泉的眼神中品出了势在必得的含义。

未曾料到,堂下那个面目憔悴之人,竟然一脸茫然的样子,反而对着宰泉发问道:“大人,犯官斗胆相问,您要犯官再说什么呢?” 
狡黠的载垣听闻,眉角突然一扬,心中咯噔一记。
“当然是……”宰泉方才想脱口而出,却还是强忍了下来,平心静气地斥道,“是你在狱中于本官言说的案情了!”
“哦……那,那犯官再度斗胆相问,如若今日犯官知无不言,可否饶犯官一条生路?”沁浴也再度求问道。
宰泉不耐烦地清了清喉咙,一本正经地回道:“能不能放你一条生路,那要看皇上圣意,可你若是不说,今日一定是死路一条!”
“好!”沁浴沉吟了片刻,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,“那犯官,便就知无不言了!”

“教唆犯官巧立名目、中饱私囊的是……是,内务府管事奇撑!”
“什么?!”堂上的宰泉还未有动静,一旁的载垣却惊得脱口而出,拍案而起,“你,你再说一遍!”
“回王爷,教唆犯官巧立名目、中饱私囊的是内务府管事奇撑!”
载垣倒吸一口凉气,他感觉眼前顿时起了一片黑雾,无力地跌坐到了圈椅中……

而在半爿白墙相隔的后堂,此刻正绵延着细密的松木香,谁都不知道,那里的主位之上端坐着的,竟然是早就莅临督察院衙门的这个帝国最至高无上的人儿。
虚弱的皇帝白龙鱼服,安静地聆听着一墙之隔的堂审,今日他秘密前来听审之事,就连堂上的一干公卿贵胄也是始料未及之事。此刻,只见旻宁的眉目安宁祥和,随着堂上一干人等你来我往的対持之言,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他下手处,看似处变不惊的穆相身上。

“犯官在京城内外的各大产业,明面上是犯官名下的,实则,都是为奇撑代行敛财之事罢了!”身后的堂上又传来了沁浴的高声抗辩。
“你胡说!”宰泉狠狠拍着惊堂木,叫嚣着吼道,“你在天牢里分明不是这么说的!”
沁浴突然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嚷道:“犯官那时正在狱中,若不行些小伎俩保全性命,恐怕早就被奇撑在牢中灭口了,哪里还能苟活到今日堂审之时?!”

旻宁在身后的喧嚣声中,再度将目光移向了在一旁静坐着,恭顺不语的穆彰阿,只见那人始终面无波澜,默不作声。可是旻宁沉吟了半晌,方才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见穆彰阿居然猛地起身,走到了自己的身前,对着旻宁无声地行了退礼之后,竟然无视皇帝的回应,允自大步从后门迈出了府衙……

午后刚过没多久,京城里就像炸了锅一般,到处都在传着些小道秘闻,说是怡亲王今日身体不适,在堂审时当堂便栽了过去。又说,宰泉的仕途走到头了,敢在大牢里将关键人证屈打成招,以此来诬陷当朝穆相,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,怕不是这回,便要被皇帝以“老迈无用”为由,打发回家颐养天年了。

“四,四皇子!”素顺心急火燎地一头冲进了四皇子府的客堂上,但见依诛早就阴着脸,端坐在堂前的主位上。
素顺慌忙来到依诛的跟前,竟然顾不得行了请安礼,便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四皇子,素顺的兄长他们……这次又失败了!真没想到,穆彰阿这个老奸巨猾的狗奴才,行事竟然如此诡谲……”
“啪!”地一声,还未等素顺说完,依诛便从座椅中站起了身来,对着素顺的侧脸狠狠地就是一记耳光。
“素顺,你这个该死的狗奴才!”
素顺捂着火辣辣的面颊,胆战心惊地辩解道:“四皇子请恕兄长们此次功败垂成,但是下次,下次奴才们一定会将穆彰阿那老贼……”
“啪!”依诛铆足了手劲儿又是一记大力掌掴,打得素顺顿时天旋地转,若不是他下意识地支撑着一旁圈椅的扶手,怕不是会当场瘫在堂上。
“我是在打你这个杀千刀的狗奴才!”依诛说着,竟然上前一步,揪起了素顺的领口,怒眼圆睁地吼道,“你前日里对我皇阿玛做了什么,啊?!今日,我就要替我皇阿玛将你手刃于此!”
素顺还捂着红肿渐起的面颊,听闻此言,却开始耸着肩膀,痴痴笑了起来。

“呵呵呵……四皇子莫恼,素顺行的,还不是四皇子夜以继日,心心念念之事么?”
此言一出,依诛的心头不由大颤,他抓着素顺领口的手,也开始微微震颤起来:“你个该死的狂妄奴才……你竟然敢,敢污蔑当朝皇子与君父有不伦之情?!我看你脖子上这颗脑袋,现时就急着想搬家了!”
“呵呵……”素顺的领口被依诛拧得紧紧的,就连嗓音都沙哑了起来,可是他的眼神却清明犀利,“四皇子,您着得什么急呀,您以为奴才说得,是那风月之事么……呵呵呵,四皇子,其实皇上让奴才过去,就是要询问奴才诺敏四爷之事……四皇子,您说,现时奴才当不当讲呀?”
依诛一听,便晓得了这个狂徒的话外之意,立刻厉声喝道:“素顺!你居然敢威胁我?!”

“哈哈……”素顺狰狞地笑了起来,他虽然被小主子掌握在鼓掌之中,可是脸上却毫无畏惧,甚至露出了轻蔑的眼神来,“四皇子以为,素顺是穆彰阿那种鬼迷心窍之人么?奴才早就说过,奴才是愿意为四皇子去死的!”
素顺说罢,瞧着身前之人似有犹豫之色,便又补充道:“四皇子,难道您想得不应该是皇极践祚、君临天下么?届时,您想要什么人相伴在侧都可以啊,甚至当今皇上……也不是不可以啊!”

依诛紧绷的身子,缓缓松弛了下来,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那抓着素顺领口的手也早就无力地垂摆在了身侧。依诛形神痴愣地跌坐在圈椅里,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烛火明灭中,床帏里让他欲生欲死的身影,还有那氤氲的松木香,此刻仿佛就幽幽地围绕在自己身旁。
“真的想要谁在身侧陪伴都可以吗……都可以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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